人鱼
#凛(人鱼)遥
#放飞/有一些我喜欢的类似摸牙齿或者眼泪变珍珠失眠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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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世纪初，末世到来，海啸频发，陆地被看不见的力推动着合并成一块，人类可以生活的地方减少，陆地周围被海洋环绕，某种从未被记录过的生物在紧挨着海洋的地方出现，他们数量不多，但单体战斗力很强，他们与人类一样都拥有四肢，但看上去皮肤上覆盖具有光泽的鳞片，行动极度僵硬但力大无穷。直到二十四世纪中期，人类适应了他们上岸的频率和进攻后才逐渐得到了一些尸体标本，各类科学家才有计划的开始进行了一些基于“人鱼基因”改造合成的生物计划。科学家称他们为“人鱼”不是童话里具有迷惑人心歌声的眼泪会变成珍珠的人鱼，是一巴掌可能掀掉一个壮年男性脑袋的危险程度5s级的怪物人鱼。
不到十二岁的七濑遥蹲在海边的岩石阴影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书正在念，他面前不到一米就是正在汹涌翻滚的大海。
“嗯”有个低沉的声音回答他，那人趴在海边，下半身浸在海水里，可是很奇怪，他没有被海浪带着移动，反而像是下半身浸在泳池里可以保持上半身静止。
七濑遥抬眼去看他，他就笑起来然后露出自己的牙，那些像是鲨鱼的牙。他伸手往后撸了一把自己红色的头发，露出眉眼，他长得太好看了，像是很久以前的童话里形容的那些人鱼，七濑遥想，反正不像人类就对了。
海风咸咸的，太阳马上就要彻底消失在海的那边，七濑遥站起来抖抖自己腿上沾的沙子，远处传来管家呼唤他名字的声音，他侧头望了一眼，对人鱼说“凛，明天见”。
他声音很平，没什么情绪，但是眼睛很亮，里面是大海的颜色。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直到迟疑了几分钟的凛趴在那里点了点头，他才把书夹在腋下转身离开。留在那里的凛念了一声“遥”才转身没进大海，因此弹出的深红色鱼尾带出一条水弧然后消失不见。
第二天下午带着棒冰来这里赴约的遥站在那里，从两点到七点，直到管家出来寻他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垂下的手里拿着两根已经化没了的木制冰棒棍，他揽着遥的肩膀念叨海边危险以后不要再来了之类的话，遥默不作声只是攥紧了那两根木棍，身后的大海还是翻滚着。
那以后遥就在因为基因实验牺牲的父母留下来的基地里独自生活，基地很大，配备着一个之前用来饲养实验用怪物但现在已经废弃很久的很大的泳池，年迈的管家离开后，没人管束的遥在泳池里度过的日子更多，负责采购做饭的佣人生活在另一区域，这里只有遥。
他穿着泳裤仰躺在水里，月亮的光透过泳池上的透明玻璃洒进来，遥安静的漂着。他沉默着，不需要说话，也不爱动，每天除了游泳就是发呆，或者看那本快要被他翻烂的书，十二点的时候他就会从泳池里出来去睡觉，但他睡不安稳，他频繁从梦中醒来，他不想醒来所以总是渴望着沉睡过去，重新进入梦里，因为他总能在那里看见一双红色的眼睛，深红色的鱼尾在大海里摆动，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听见有人无数次喊他的名字。
“遥”。
一声又一声，声音的主人好像在哭。
这个梦总是重复着。
而只要遥从梦里醒来，就说明他今天的睡眠结束了，时间也许是三个小时，也许是四个小时，也许只有五分钟。
醒来的遥会重新进入泳池，游两个来回，然后漂在那里，很奇怪，只有和水相连的时候，梦里的声音才是快乐的。
遥沉默着，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进水里。
“凛”
十八岁生日那天上午，遥还是躺在水里，朋友橘真琴推门进来，说要给他一张上次去寺庙里求来的签，遥也只是伸出手指指了指桌子，没有回答。琴站在水边，水面上波光粼粼，他叫了一声遥，遥沉进水里，几秒后出现在他眼前看着他没有说话，被水打湿的蓝发贴在头上，水珠那样滴下来。
“就一直准备这样吗？”
遥看了琴一眼，侧身准备游走的时候，琴开口“如果我说，研究院最近抓到了一条新人鱼呢？”
遥重新直起身子看着他，“那关我什么事？”他一脸平静没有反应，琴料到了，于是他补充“红色的”。
遥用了几秒的时间上岸，一分钟不到穿衣服联系佣人，十分钟的时间刚还在家里的琴就被他拉到了研究院。
琴现在是研究院的二把手，他有很多权限，这是遥带他的目的。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带着他穿过银白色的通道，转过好几个弯进入封闭的某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一扇小窗户，遥偏头的时候看见墙壁上的反光，琴为他打开门，没有进去。
遥一个人站在那里，房间里是凹进去的泳池，红色长发的人鱼靠在他对面的墙壁上，比头发颜色深一点的红色尾在水里无意识地摆动着，好像是遥重复千百次的那个梦。
他不由自主走上前了一步，轻微的声响好像惊动了人鱼，他抬头，露出锋利的眉眼，红色的眼睛聚焦的瞬间，他就游到了这一侧，扒在岸边仰着头，他开口叫“遥”。
这个瞬间，好像什么东西回到了遥的身体里。
遥观察着他，看见他的红眼睛，他的体型大了很多，本身人鱼的体型就比人类大出很多，普遍都在2.5米左右，面前的人鱼目测有2.7米或者三米的样子，尾巴太长了，遥呆在那里，透过水面看见他尾巴上接的锁链，这是研究院为了禁锢他采用的手段，要在尾巴底端打孔，将手腕粗的锁链穿过孔与墙壁相连。
遥蹲下来，手指挨上人鱼的脸颊，顺着眉眼摸到嘴唇，他的食指顺着缝隙摸进去，人鱼微微张嘴，身体有一瞬间紧绷，他害怕锋利的牙齿伤到他的少年。
遥摸到他的牙齿，摸到那锯齿般的鲨鱼牙，才确定了什么，才肯开口。“真的是凛啊”
伴随他话音的是人鱼落下来的眼泪，叮叮叮好几颗掉在地面上，传说是真的，人鱼的眼泪会变成珍珠。
遥捧住他的脸，看见红眼珠里的自己，他也有点想哭。
凛舔舔他的手，叫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眼泪依旧掉下来。
遥坐在池边上，腿大张着自然放进水里，凛就站在他双腿中间，也许是求生欲作祟，他保持着一个比遥低一点的高度，遥看着他，捂住他眼睛不让他哭。
“不要再哭了，池底的珍珠很难找”，刚刚那几颗已经被遥捡起来装进了兜里。
凛乖顺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说，在海里的时候，他梦到遥，梦到遥在哭，梦到遥一个人孤独的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梦到遥一次又一次去那块岩石底下坐着，整个人被阴影挡住，没有生气，梦到遥一次又一次沉进水里没有浮上来，可他不能，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叫遥的名字。
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短到遥只来得及教他“遥”，连“凛”都还没教，就都消失在对方的生活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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